空氣中漂浮的那一點點微妙的氣氛變化一下子就讓嗅覺靈敏的楊星野捕捉到了。
他餘光瞥了一眼梁朝曦,單刀直入:“怎麽了?想起你爸爸媽媽了是嗎?”
梁朝曦驚訝於他的敏銳,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嗯,有一點吧。聽你這樣說我其實挺羨慕你的家庭氛圍的。在我們家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我父母,他們好像都不是這樣有生活情趣的人。”
楊星野嗤笑:“那你是還和他們不熟。有句話說如果你覺得一個人特別幸福,那肯定是你和她還不太熟。這個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啊?就說我爸媽吧。我爸,工作狂魔,常年出野外,天天不著家,典型理工男,生活情趣什麽的他根本不在乎,每次回家都好像餓死鬼投胎,就惦記著我媽做的那一手好菜了。”
“啊?叔叔是這樣的人嗎?那還會和阿姨一起在那麽多人麵前唱歌,唱的還是定情曲……”梁朝曦很是意外。
“嗨,誰還沒有過年輕的時候呢?他那時候通過兩個人單位的聯誼活動認識了我媽,那簡直,對我媽一見鍾情。我媽那時候可是廠裏的一枝花,看上她的人多了,但是因為知道我媽性格潑辣,都不敢真的下手追。隻有我爸死心眼,不出野外的時候就天天陪我媽上下班。他也不會搞什麽氛圍啊浪漫啊之類的東西,就靠一點,貼心貼肺地對我媽好。那時候阿勒泰冬天冷啊,雪下的又大,每次下雪隻要他有時間,就帶著最厚最抗凍的衣服,還有他自己做的暖手爐什麽的,大清早的先去給我姥姥家的院子掃雪,然後再帶著我媽上下班。雪太大了車騎不了,就在前麵推著,讓我媽坐在後麵,就這樣往前走,怕我媽的腳凍壞,他還自己做了類似現在的暖寶寶那種發熱袋,別人一到冬天就凍得手腳發麻,長好多凍瘡,紅彤彤地留著濃水不說,一遇到熱氣兒就是鑽心的癢癢。我媽本來就白一些,要是長了凍瘡那比一般人更明顯,因為我爸整的那一堆高科技產品,她那個冬天愣是沒有生過凍瘡,這還不算,以前長過凍瘡的地方經常會留個印子,反反複複的也不好,我那個神通廣大的爹,不知道在哪兒找了一個神奇的土方子,就這樣給我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