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符坐在卿明對麵,懶洋洋斜倚在玉枕上,看上去沒有一絲防備之心,他笑嘻嘻道:“你果然聰明,天衣無縫替我將所有的事都瞞過去。聖旨已下,我此生也算自由了。”
卿明呷了一口茶,笑了笑:“還得是王叔神機妙算。若無你在後麵攪弄風雲,西北的天也不會這麽快晴朗。”
李符不置可否,隻哼笑了一聲。
卿明道:“我聽聞將軍府有個寶盛老爺子,扶持將軍府三代,厥功甚偉。後來,他離開將軍府去慶州主持雲家的祖宅修建。我想他應該是受二豐的指使,早早去挖狡兔的其他洞穴。此刻,雲家的人已經在慶州隱姓埋名生活下去了吧?”
李符道:“你我都知道,他們死在了李竺的刀下。慶州那邊,既沒有人,也沒有房子。沒有人可以追尋到他們的蹤跡,因為他們已不在人間。”
“哼。”卿明笑了,用否定來肯定,真算是人精。
卿明新取過一茶碗來,用熱水浸泡,又倒上一茶碗的熱水,請道:“嫌棄茶葉不好,就喝點熱水吧。開水剛燒開,不會有什麽雜味兒——當然,也不會有什麽髒東西。”
“哈哈哈。”李符笑了,他從包裏取出幾個自帶的花生米,一邊嚼一邊笑,“你小子真是像極了李籌。從前他也不言不語的,其實肚子裏鬼怪多著呢。不是我不喝你的水,是我吃東西有講究,你別多心。”
卿明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和陛下的關係不好,天下人都知道。但你和孟遠川的關係好,天下人卻都不知道。”
李符很開心,大約是終於找到了可以說話的人:“你說得對,我和孟遠川是師兄弟,比親兄弟更親。我們從不將這層關係示人,也是規避朋黨嫌疑,沒想到,最後竟是他救了我。我來西北,明麵上,我們水火不容龍虎相踞,可實際上,他在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