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讓夏日的午後逐漸變得悶熱。
本就提心吊膽的迎春看著溫儀景臉上消失的笑容,一瞬間仿若被冰封,蹭地起身跪了下去,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夫人恕罪,迎春口無遮攔。”
說著,她抬手就要扇自己巴掌。
溫儀景回了神,拿起桌邊的蒲扇攔住了迎春的動作。
一開口依舊笑意盈盈,溫柔得仿若炎炎夏日的晚風,吹散人所有燥熱不安。
“無妨,我隻是在想你說的話,不會怪罪於你。”溫儀景笑著讓人起身。
迎春忐忑地站起來,擔心溫儀景隻是因為顧及蕭家的麵子所以此時才沒有發怒。
“你所言,不無道理。”溫儀景請人坐下。
素商重新將水壺放在爐子上,水很快重新沸騰起來。
“這個問題,我想過,卻沒深想過。”溫儀景從容坦白自己的心思,“不過我能肯定地說,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她養育出了掌握兵權的公主袁清瑤。
也培養出了可以進入內閣參與朝政的皇後楚寒英。
以及培養出了能夠接受女子掌權的皇帝袁青冥。
路,她已經鋪好了。
她的確是沒有想過有些人因為生來是女子便被溺死水缸。
在她的年少認知裏,家中兄妹四人,小妹溫白榆是獨寵。
為了溫白榆,父母可以讓嫡長子獻出心頭血,絕了習武路,甚至斬斷家族未來。
所以溫儀景很多時候並不會覺得女子生來就地位不如男子。
“是我想法偏激自私。”迎春連忙找補,“人有七情六欲,每個人都有享受天倫之樂的權利,沒有人想做孤家寡人。”
溫儀景笑了笑,一個婆子匆匆走了進來,湊到溫儀景麵前低聲道,“溫家出事了……”
迎春聽不見婆子說了什麽,但猜測應該是有要事,連忙起身,“夫人時間不早了,我先帶小諾回去,改日再過來給您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