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賀咫像往常一樣早起,燒了水,掃了東跨院的落葉,才準備去祠堂操練。
如常走到月亮門口時,他突然愣住,思索片刻,折返回東跨院的過道,先去了後院。
秦達已經起來了,正在馬棚給那匹大黑馬梳理毛發。
他昨晚洗了澡,換上了賀咫送他的衣裳,簡直判若兩人。
他身量跟賀咫不相上下,隻是這些年日子過得不好,瞧著更消瘦一些。
可常年練武的底子還在,舉手投足之間,動作瀟灑麻利。
賀咫終於明白,為什麽姐姐年輕的時候,放著世子側妃不當,要選他這個護衛了。
這男人長得真帥。
不同於賀咫的英氣十足,秦達略帶憂鬱氣質,眼睛像是兩彎秋日的深潭,讓人總也看不透。
聽見腳步聲,他並沒有回頭,一邊繼續給馬兒梳理毛發,一邊問候:“早啊!”
賀咫站定在他身後,“怎麽不多睡會兒?”
秦達扭頭看他一眼,笑了,“習慣了,睡不著。”
賀咫一指那匹大黑馬,介紹道:“它叫踏雪,是我在西北涼州的戰馬,陪了我多年。”
退伍時,朝廷拖欠了幾年軍餉,他們便把各自的戰馬騎了回來。
賀淩本來也有一匹,路上換成了銀子,這一年裏吃喝玩樂也差不多揮霍光了。
秦達喜歡得挪不開眼,由衷地誇道:“真是一匹好馬。”
他年輕時給世子做護衛,見識過很多名馬良駒,自然能分出好壞。
賀咫一笑:“要不要試試?”
秦達眼睛一亮,“可以嗎?”
坐騎之於男人,那可是獨屬的寶貝,很多人並不願意外借,甚至都不願別人碰一下。
賀咫比了比手,示意秦達隨意。
秦達忙拱手道謝,倒也不急於上馬,反而是先把踏雪拉出來,又幫它梳理了一遍毛發,趴在它耳朵邊說了幾句悄悄話,這才身子一躍,騎上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