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天醒來,溫洛隻覺頭疼異常,身邊還源源不斷傳來熱量。
迷迷糊糊間睜開眼,卻見旁邊躺著目光矍鑠的顧晏之,也許是那眼神太清,太亮,也許是和昨夜夢中的毒蛇眼神太像。
溫洛麵露驚恐,睡意全無,猛地起身往床裏麵退去,卻磕到了頭。
顧晏之打量著溫洛,眼中因昨日沒休息好,布滿紅血絲,偏生他睡眠淺,昨日她不甚以前規矩安分,擾得他後半夜才將歇了半個時辰。
本想叫人再睡會,時辰尚早。
卻不料,她就給自己鬧這麽一遭。
“躲什麽?”顧晏之聲音帶著疲倦。
那一下子磕碰,溫洛徹底清醒,她還在顧晏之麵前扮演解語花,可不能掉馬。
捂著額頭,溫洛露出一抹盡量顯得溫柔的笑,“你什麽時候來的?”
顧晏之揉了揉額頭,起身穿起衣服,道:“昨日你喝醉的時候來的。”
溫洛臉上的笑容也一瞬間的凝固,也跟著起了身,替他扣領袍的暗扣,低著頭為自己解釋道:“昨日是團聚的日子,我卻隻能一個人,這才想喝些酒,打發這漫漫團圓夜。”
看似是在說明昨天為何喝酒,實則為自己辯解。
顧晏之低頭看著她為自己整理腰間玉銙帶,青蔥指落在那玄色衣袍上,像極新春筍芽。
溫洛正等著顧晏之反應,卻隻聽他淡淡嗯了一聲。
怎麽回事?以往都要拉著自己給他整衣,才肯繼續放自己回去睡。
給他隨便拍兩下,都能明顯感覺到他心情好,今天自己主動給他整理衣物,還說了軟話,怎麽是這反應?
難道她昨天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昨日,你為何要將鐲子賜給下人?”溫洛扣上了腰帶的最後一個暗扣,顧晏之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語氣平靜,卻帶著冷意。
溫洛卻鬆一口氣,原來問題是在這兒,不是她酒後亂說了什麽話,溫洛低頭,悶著聲道:“我何嚐不知那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隻是,你可有想過,你要娶妻,於我來說,我一無親族依靠,二無子女可傍身……心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