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蕭廷猷,以驍勇善戰著稱。
容朝末年,煬帝暴政,各地起兵造反。攻克京都的不是蕭邵元率領的啟軍,而是另一股軍閥勢力。
京都淪陷前,煬帝被護送出城,此後一直盤踞於蜀中一帶。那幾年,各地皆自立稱王,互相傾軋吞並。
陸恂和蕭廷猷便是那時嶄露頭角,帶兵攻克了不少城池。
燕王的擁躉,也常以此讚頌,言及他是大啟功臣,為啟朝的建立與統一立下赫赫戰功。容朝的覆滅,蕭廷猷立功頗豐。
時安說她們都是前朝公主。
說陸恂是她的殺父仇人。
那麽時安扶持的蕭廷猷又算什麽呢?
萬裏河山,總不是陸恂一個人單槍匹馬打下的。
棲月往後退了一步,與時安拉開距離。
這舉動意味著什麽?太明顯不過。
棲月不信任她。
時安懸在半空的手指因強烈的不甘而呈現出一股扭曲的弧度,這一瞬間,時安的腦海裏掠過太多東西,“天下人,無非以利而合。”
她說:“燕王還有利用價值。”
棲月盯著眼前的人,昔日尊貴的公主殿下,如今依舊身份斐然,她穿著一身低調的淡色錦繡紋絲織襦裙,襯得整個人嫻雅高潔,可她的麵上,卻全不是那般淡然,瞳仁發赤,閃爍著瘋狂的底色,像是時刻等著被點燃,焚燒一般。
“等我做了皇後,再誕下孩兒,這江山就有我們家的一半!小五,這萬裏河山,原本是陳家的!”
“蕭姓賊人竊國,你我身負皇室血脈,原就該付諸一切,振我大容昔日榮光!”
她說的慷慨激昂,如同一個為帝國站鬥到最後一刻,也決不放棄的勇士,然而棲月卻注意到一點:
“那時哥兒呢?其實你從一開始便沒打算要他,是嗎?”
時安抿唇不語。
兩年前,她才生下時哥兒,便被陸恂抱走,他以為孩兒是最能牽絆母親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