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
其實每日巴結奉承陸恂的人有很多,可隻有棲月,祝他天天開心。
陸恂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感覺到心跳在一點一滴的失控。
棲月臉上是那種赤誠的,不含一絲虛假的真摯,至少在當下,他相信,她最大的願望是真的希望他過得快樂。
良久,蟲兒飛出兩人之間。
“大人的螢火蟲飛走了。”
是嗎?
可是光還在,心跳還在。
或許是陸恂的目光一直追逐在那隻小燈籠上,棲月問他,“大人還想看?”
她可以再抓一隻。
陸恂搖搖頭。
他已經得到過一隻,最好的一隻。
他從不貪心。
“走吧。”
兩人繼續往回走,路上,陸恂問她,“誰說我不開心?”
棲月失笑,這就是陸大人。
這句話明明可以說“你怎麽想要祝福我,以及為什麽祝我開心,”但陸恂就是能選出最冷酷、不近人情的表達方式,挑事一樣問出來,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獨屬於陸家人的傲嬌。
“大人什麽都有,”棲月眼皮都沒挑一下,她實在太習慣應付這種口不對心,“那我就希望大人開心。”
“沒有煩惱。”
真誠,永遠是對付陸大人的大殺器。
陸恂又不說話了。
小徑年月日久,鮮少有人踏足,長滿青苔。棲月來時差點滑倒,於是快到那處時,她出聲提醒,“陸大人,這裏很滑,您小心一點。”
她自己提著裙擺,細腳伶仃,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上一回,等走過去,才發現陸恂墜在後麵,並未跟上。
於是她貼心地將手伸出去,“需要我扶您過來嗎?”
陸恂垂眸看向那截露出的晧腕,沒動,大步跨過來。
別莊小徑花木寂寂,兩人並肩而行。
陸恂問:“看樣子你抓螢火蟲很熟練?”
棲月笑,“我可是螢火蟲界的鬼見愁,現在需要兩隻手才能抓到,有一年夏天,我一手一個,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