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蕭懷瑾的詢問,顧懸壺緩緩推開了門,步入室內,手中緊握著孫九庚致顧淩寒的信箋及自孫九庚家中尋得的殘頁。他逐一審視著這兩頁紙張,細細品味其中的微妙之處,隨後將其遞給了蕭懷瑾,道:“蕭將軍,依你之見,這兩頁紙上是否暗藏玄機?”
蕭懷瑾審慎地接過,反複審視,良久之後,將其交還顧懸壺,搖了搖頭:“我未能發現異常。”
顧懸壺又將這兩頁紙遞給了聶青禾,詢問道:“聶將軍有何見解?”
聶青禾帶著困惑的神情接過,粗略瀏覽一番後,便連連搖頭,將其歸還:“我也沒察覺出什麽。”
顧懸壺順勢將紙張遞給了沈靈犀,“靈犀,你來看看。”
沈靈犀接過紙張,兩次細閱後,微微蹙眉,帶著一絲不確定道:“似乎……這字跡的顏色……有些奇怪?”
未曾料到,顧懸壺輕撚胡須,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正是墨色!”
眾人皆露出疑惑之色,再次湊近審視,發現墨色確實與尋常有所不同,仿佛混合了少許黛色的黛藍,卻又隱約偏向鴉青,信箋與殘頁皆是如此。沈靈犀不解地問道:“師父,即便墨色有異,又能說明什麽呢?”
顧懸壺擺了擺手,示意顧淩寒從架上取來一盒胭脂,輕輕塗抹在信箋的字跡上,一遍、兩遍、三遍……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原本偏鴉青的字跡顏色,竟逐漸變為靛藍,宛如江南煙雨後的淺湖,晶瑩剔透,美不勝收。
“此墨名為‘靛雨胭湖’,”顧懸壺緩緩道,“原為深青之色,遇胭脂塗抹則變為靛藍,全天下僅此一份,為克郡王玄青奉私用,亦為他一人獨製!”
“製墨?”沈靈犀驚訝地望著蕭懷瑾,蕭懷瑾點頭確認:“克郡王確實對這類事物有著濃厚的興趣。”
顧懸壺點頭讚同:“的確如此。多年前,我剛到京城籌劃開設‘懸壺林’時,曾為克郡王府中的一位姬妾治病,那時他剛製成這品奇墨,因我略懂一二,他便向我炫耀,並當麵演示塗胭變色。後來,我在軍營中見到他仍在使用此墨,才知這是他的專屬之物,從不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