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璋眉頭皺了起來,“沈卿這是什麽意思?”
“微臣……自然不敢言說皇後娘娘之責,隻是皇後為國母,也有憂慮百姓之責,若是請皇後娘娘再離宮回夷陵,繼續為國祈福,倒是有可能挽救夷陵的百姓,讓他們免於洪澇之災,還請皇上慎重考慮。”
沈廷峰說完便俯身叩首。
他心底有些打鼓,頂著謝雲璋身上越來越重的壓力,他的內襟也濕的很快。
可他沒辦法。
必須來謝雲璋麵前說這話。
謝雲璋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一直在碾動,他仔細詢問了沈廷峰災情之事,又宣了司天監的人。
整整一上午他都沒有出過勤政殿。
薑忠送諸位朝臣出殿門的時候,瞧見他們都是一腦門的汗。
他心裏壓力也更大了。
這究竟是怎麽了,皇上會如此低氣壓的生氣?
他轉身回了勤政殿伺候。
謝雲璋麵前的茶已經涼了,碧色的茶湯已經泛出了陳舊的黃,口味定然也苦澀了。
薑忠正猶豫要不要叫綠筠來換茶,謝雲璋突然出聲:
“薑忠,你覺得皇後還能再出宮祈福三年嗎?”
薑忠瞪大眼,“這……”
大概是不能了吧?
誰家皇後也沒這麽幹過吧?
上次離宮,便是為了天象一事,才派皇後出宮祈福。
這才回來沒多久,又讓她走?
薑忠不怎麽待見皇後的人,都覺得這樣有點過分了。
但他記得,向謝雲璋提出這件事的人跟三年前是同一個。
都是皇後的父親,沈廷峰沈大人啊。
謝雲璋又叫了崔扶硯和鍾之祥進宮來。
正陽宮中。
沈凝坐在西偏殿裏看書寫書,春熙伺候完茶水便退下了,這兩日新來沈凝身邊伺候筆墨的,是個宮中不起眼的小宮女,名字都是皇後娘娘剛賜的。
叫十七。
十七長相普普通通,丟在一堆貌美出眾的宮女之中,連頭發絲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