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在外麵打了竹骨傘來遮陽,瞧見她出來,忙迎了上去。
“姑娘,這俞夫人可有為難你?”
沈星月搖搖頭,說實話,這從前種種她早已不記得,但現如今至少耳聰目明,從沈府內各人的一舉一動中也不難窺見她從前是何等處境。
沈府下人對她多有輕蔑,哪怕她現如今成了殘王妃,骨子裏還是瞧不上她這身份。
清渠將幼年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她豈會不知沈懷良、柳木等人按的是什麽心思?
“你難道還不知表姑母嗎?她素來是個心軟的,若沒有她,我或許早就死在這了...”
清渠默了聲,隻心疼的看著她。
她家小姐在沈府過的不易,幼年遭沈家夫婦漠視,被手足欺淩,下人視她為奴婢,多有打罵。
豈知,全因為一場失憶,竟妄想一筆勾銷了去?
可笑至極。
沈懷良之所以按下此事,倒真不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而是秋闈將近,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兒子做打算了。至少也得等此事之後。
近來沈懷良好似甚為忙碌,出走頻繁,沈星月讓素桃仔細盯著,看看他有什麽動向。
已至掌燈時分,枝影婆娑映在窗紙上,勾勒出一方畫卷,沈星月看著桌上的昏燈,畢博聲響起,一瞬一瞬的盯著,居然還有些晃眼。
門口傳來西索動靜,清渠開了門,將門口那穿著黑色鬥篷的黑衣人迎了進來。
她一進來便褪下了鬥篷,交給清渠之後才快步走到沈星月麵前。
“如何了?”
“王妃,今日鎮國公去了翰林院許大人的住處。”
窗外起了一陣風,扇動桌上敞開的一遝文書,那上麵有人像有文字,細細看去,正是記載京城京官大人及家眷的畫冊。
“許風?”
“是。”
素桃灌了一口茶,才坐下來慢慢道,“許風是翰林院的人,據說也是此次的考官之一,鎮國公能屈尊降貴的往許府去,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