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隊伍尋了個僻靜的山穀落腳休整。
篝火燒得劈啪作響,莫凡在旁邊翻烤著一隻不知名的野獸,肉香四溢。
玄冥拿著一壺酒,在火堆旁站了會兒,最終還是朝著獨自坐在溪邊石頭上發呆的林羽走了過去。
“林道友。”
林羽頭也沒回,伸手接過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燒下去。
“有事?”
玄冥在他旁邊那塊石頭上坐下,盯著麵前跳躍的火焰,好一會兒沒說話,似乎在琢磨怎麽開口。
過了半晌,他才慢慢說道:“林道友,這次……多謝了。要不是你,我們幾個,怕是真走不出那雲嵐城。”
“順手而已。”林羽聲音淡淡的。
玄冥搖搖頭,語氣透著一股子認真勁兒:“對你可能是順手,對我們,那是救命的恩情。我玄冥,不是分不清好歹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詞。
“林道友,你……對現在的魔道,怎麽看?”
林羽眉梢動了動,有點意外他會問這個。
“魔道?還能怎麽看?喊打喊殺唄,跟耗子過街似的,人人喊打。”
玄冥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
“是啊,世人都是這麽看的。可那些所謂的正道,就真那麽幹淨?半月殿幹的那些事,你也瞧見了。還有城門口那些嗷嗷叫著要替天行道的,有幾個是真為了狗屁道義?”
林羽沒接話,隻是又灌了口酒。
“魔道,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一條心。”玄冥聲音壓得更低了,“裏頭鬥得厲害著呢,各大魔域、魔宗,互相拆台、下絆子,那是家常便飯。再加上外頭那些正道聯盟三天兩頭找茬打壓,這日子,不好過啊。”
“我們這一代的魔道之主,是個有魄力的。”
玄冥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複雜的意味,“總琢磨著把魔道擰成一股繩,甚至……想跟些腦子清醒的正道,或者像九重聖域這種老牌子,搭上話,弄個井水不犯河水,至少,讓咱們魔族有個喘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