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麗思卡爾頓酒店的總統套房內,隻剩下幾盞壁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慕晚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流光溢彩、卻也埋藏了她無數血淚和恨意的城市。剛剛結束的歐洲商會晚宴上,與蔣玉蘭那場短暫卻充滿了火藥味的交鋒,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此刻的她,神情平靜,眼眸深邃,仿佛剛才那個言辭犀利、將霍家主母懟得啞口無言的女人,隻是一個她偶爾扮演的角色。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與霍家的人接觸,每一次被那些熟悉的、帶著惡意或審視的目光包圍,她內心那座由冰冷和理智構築起來的堤壩,都在承受著巨大的衝擊。恨意如同潛伏在深海的巨獸,隨時都可能衝破束縛,將她自己也一同吞噬。
尤其是……在麵對霍予奪的時候。
那種想要立刻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的衝動,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本能。每一次強行壓抑,都需要耗費她巨大的心神。
她知道,自己必須更加小心,更加……冷酷。
複仇之路,才剛剛開始,她不能有絲毫的鬆懈和失誤。
手腕上佩戴的一款看似普通、實則內置了特殊通訊裝置的智能手表,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慕晚清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屏幕上閃爍的、代表著加密通訊接入的微小圖標,眼神微凝。
是蘭醫生。
她走到房間內一個信號屏蔽效果最好的角落,按下了接通鍵。沒有影像,隻有經過特殊處理、帶著一絲金屬質感的聲音,通過微型骨傳導耳機,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看來,你在江城的‘首秀’,進行得……相當成功。”蘭醫生那標誌性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是讚賞還是諷刺,“霍予奪的反應,比預想的還要劇烈。蔣玉蘭也親自下場了。你似乎……很享受這種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