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講學夫子沉默不語,轉而看向堂中眾人,語氣中帶著幾分敲打的意味:“諸位皆自命出身高門,文章典籍信手拈來。
“可曾想過,學問之外,還有眼界、心誌、思辨之功?”
一時間,以盧懷安為首的幾名子弟麵上微紅,麵麵相覷卻不敢作聲。
講學夫子負手而立,語氣轉為肅然:“自今日起,秦霖亦為太學生,與諸位同聽同學。”
“他識字不多,但你等若不能勝他思辨之能,便無顏稱士子二字。”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頓了頓,掃視全場:“今日講學,至此為止。”
“其餘的,你們自行思辨,三日後呈上作業給我。”
一番話說罷,講學夫子便收起了書卷,轉身離去,留下一群欲言又止的學生。
講學夫子拂袖離開學堂後未作停留,腳步卻比平日更沉幾分,沿著曲折回廊一路走回了國子監講官所。
隨著推門而入,便瞧見早就有人在等著他。
書案旁顏弘義正背手而立,眉宇淡然,似在等人。
而韓定則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手中捧著一卷《春秋左傳》,見夫子歸來立刻放下書卷,神色中透出一絲訝異。
“夫長,這才一炷香不到,怎的這堂講學如此之快?”
講學夫子沒有立刻作答,隻是微微點頭算作見禮,隨手從案上取了茶盞抿了一口,卻無法壓下他心頭微湧的波瀾。
“那新來的弟子,如何?”
韓定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事情一般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隨意,似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聽到韓定這話,講學夫子將茶盞輕輕放下,手中動作頓了頓,眼中泛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倒是個出人意料的。”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的意味。
“哦?”
“此話怎講?”
韓定挑了挑眉,神色中多了幾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