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昭那天晚上睡得很安穩。
不是因為酒精,也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他終於不再逃避。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了。
他想和她就這樣安定下來,哪怕隻是試著靠近。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
廚房裏充斥著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沈長昭難得親自下廚,一邊看食譜一邊照著做,雖然很久沒下廚了,但好在沒全忘。
牛奶溫得剛剛好,麵包烤得顏色還算勻稱,煎蛋也能看。
他把餐具擺好,廚房收拾幹淨,然後等在餐桌邊,像個等人來赴約的小孩。
洛錦舟下樓時,他正低頭整理餐巾。
“早。”她聲音淡淡。
“早。”沈長昭朝她笑了笑,“剛做的早餐,要不要試試?”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沒有拒絕,也沒有動筷子。
隻是拉開椅子坐下,端起那杯牛奶,一口一口地喝完。
沈長昭看著她:“不喜歡吃?”
她搖頭:“我不吃早餐。”
他一愣:“不餓嗎?”
“就是不想吃”她說得很輕。
“那你還陪我坐著?”
“我們家,到了飯點,別人吃飯的時候,自己就算不吃也要坐在桌邊。”
沈長昭皺了皺眉。
“這是……你們書香門第的規矩?”
她笑了笑,沒有回應,隻是道了一句:“可能是吧。”
這句模糊的回答反而讓他心裏更不舒服。
他察覺到什麽了。
她不是不吃,是在控製自己。
就像她控製自己的情緒、言辭、行為一樣。
他想試著讓她放鬆點,便裝作不經意地說:“最近有個朋友開了家賽車俱樂部,開業第一天想找我們去撐撐場麵,我爸媽跟他家人關係不錯,合約那會兒就打了招呼。”
“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不去。”
他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她又是帶著應付去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