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陽光落在廚房石材台麵上。
沈長昭睜眼,第一反應是有些口渴。
昨天晚上喝得不算多,但淩晨才躺下,這會兒又醒得早,頭還有些脹。他靠在**緩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起身。
浴室裏水聲嘩啦啦地響,霧氣將鏡麵糊出一片模糊。
他從頭到尾沒想做什麽。今天,他破天荒地不想去公司,不想出門,也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他第一次就這樣發呆般地待在家裏,一動也不動。
屋子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無法忽略所有細節。
他走下樓,進了廚房。
廚房幹淨得過分。右邊那套全新灶台亮得能倒映出他模糊的身形,連水漬都沒有;中島台上整整齊齊地擺著玻璃罐、香料架,像是樣板房展示用的道具。
隻有左邊靠牆那台灶具上放著一口用了的平底鍋,鍋沿有一小圈細微的油痕,旁邊水槽裏架著一隻洗幹淨但沒擦幹的勺子。
他站了一會兒,想起什麽似的走過去,把那口鍋拿起來,看了看——像是昨晚有人簡單煎了東西,火開得不大,鍋底沒糊。
他忽然有點煩躁。
這棟房子說是他們一起住,但事實上從頭到尾就沒有“他們”這種說法。
廚房不屬於他,也不屬於洛錦舟。
他不知道她平時吃什麽,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她來去安安靜靜,從不留下聲響,隻留下味道。那種冷杉香像是藏在空氣裏,聞久了也分不清是她還是這個房子的氣息。
他在沙發上坐了幾小時,打開電視,放著沒聲音的財經頻道,一會兒點了根煙,一會兒又打開手機刷了刷。
時間慢得像是一滴一滴地漏著過的。
他下意識地看向大門口,隱隱覺得,她大概今天晚上會回來。說到底,這裏還是她住的地方,不是嗎?
可從下午等到傍晚,又從八點等到十點,房間裏依舊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