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朔把那封調任文件放在她麵前時,辦公室裏正好陽光燦爛,窗外枝頭有麻雀跳來跳去,叫聲清脆。
“法國那邊的總部有個職位空出來,”他說得輕描淡寫,“你過去算人事調動,薪資福利優渥,公司也會出推薦信。”
“願不願意走,看你。”
洛錦舟沒有猶豫太久。
“我去。”
她語氣很輕,像是終於做了某個不太重要的決定。
韓子朔看著她,想說點什麽,最終隻點頭:“那我安排。”
她沒有告訴別人,包括沈長昭。
一切都像往常一樣繼續運轉。
她依舊準時上下班、設計圖紙、調研布料,回到小公寓,喂貓、做飯、睡覺,每一環都精確得像鍾表的指針。
而沈長昭,依舊在試圖靠近。
他會在晚上敲門,送來一碗燉好的鴿子湯或者番茄牛腩。
她會接過,禮貌地道謝,然後在廚房裏換個瓷碗重新加熱。
他會問:“貓最近不太動,是不是不舒服?”
她點頭,說:“可能是膩了,我給它換種罐頭。”
“貓抓板磨損得快,我再買個新的放你門口。”
她回以一個笑:“不用太麻煩了,能用就行。”
他試過提出請她吃頓飯,話沒出口,她已經笑著婉拒:“最近太忙了,改天吧。”
他說自己煮湯有點鹹,下次想讓她嚐嚐味道是不是淡了。
她點頭說好,然後認真告訴他:“湯鹹的話水先不要一次加足,分三次放。”
他笑,說:“你以前都不教我這些。”
她沒回答,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裏什麽也沒有。
他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的語氣、笑容、舉止都和以前差不多,甚至比冷戰那陣還要溫柔。
可他卻覺得——她已經離他很遠了。
不是疏遠,而是切割。
像一道無聲的、柔軟卻徹底的圍牆,把他隔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