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苑的空氣,仿佛被那枚小小的、帶著鏽跡的銀針徹底凝固。
蕭玦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中,終於不再是全然的冰封。一絲極淡的波瀾,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雖微弱,卻清晰可見。他沒有立刻發作,也沒有出言安撫,隻是那目光,從蘇傾歡帶著幾分挑釁和孤注一擲的臉上,緩緩移向臉色煞白的李嬤嬤。
那眼神,像一把無形的利刃,一寸寸刮過李嬤嬤的每一寸肌膚,讓她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紅花炭包?舊銀針?”蕭玦的聲音依舊低沉,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壓,“李嬤嬤,蘇姑娘所言,你可有話說?”
李嬤嬤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仿佛被人當頭澆了一盆臘月的冰雪,連骨頭縫兒都凍透了。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青石板,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王爺!王爺明鑒!老奴……老奴冤枉啊!老奴對王府忠心耿耿,絕不敢做出此等構陷之事!蘇姑娘房中少了東西,老奴……老奴確實不知情啊!”
她一邊哭嚎,一邊用眼角餘光去瞥蘇傾歡,那眼神中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蘇傾歡心中冷笑,這老虔婆,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狡辯。她卻不急著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蕭玦,她知道,球已經踢到了他腳下,如何決斷,全看他了。
“張勇。”蕭玦淡淡開口。
“屬下在!”一直垂首立於一旁的張勇立刻上前一步。
“去查。”蕭玦的指令簡潔明了,卻帶著千鈞之力,“蘇姑娘房中,以及……相關人等的住處,仔細查問,特別是她所說的紅花炭包和舊銀針。”
“是!”張勇領命,轉身便要帶人行動。
李嬤嬤一聽要搜查她的住處,頓時慌了神,哭喊得更加淒厲:“王爺!老奴冤枉!老奴在王府伺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聽信這賤婢的一麵之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