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慎從未離開過謝夫人身邊。
他生在金陵,長在金陵,是金陵城裏用膏粱錦繡養出的世家公子,隻這一回,謝夫人想著讓他出去見見世麵。再一則,倘若謝昀死在江州,她這個後母的嫌疑也可以摘了出去。
卻沒想到謝昀安然無事,險些叫謝子慎折了進去,這可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謝夫人現下看謝子慎看得格外嚴實。
自他醒後,便在侯府裏調養身子,莫說是出侯府,便是連屋子也不讓他出去。
“母親,我已經好了。”
謝子慎對著謝夫人蹙眉道。
謝夫人正端著湯藥來喂他,這樣的小事,她也要親力親為。
她是叫謝子慎此番遇險提心吊膽怕了,隻恨不能將他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不要受半點風霜雨露,如今聽得他這話自是反駁,“哪裏已經好了?你沒聽禦醫說的話嗎?你流血過多,傷了身子,需要好好調理才是。”
又強勢道:“你放心,禦史台那兒母親已經替你告了假,等你何時身子調養好了再過去任職。”
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巡城禦史,謝夫人眼高,從來沒看在眼裏。
想了想,還是嫌棄著道:“我看你就在家好好養著,這勞什子的巡城禦史不做也罷,幹脆過些時日母親進宮去求皇後娘娘,左右你身子不好,得好好調養,便就以這個藉口將這巡城禦史的職辭了去。”
“這不好吧?”
謝子慎的性子一貫的優柔寡斷。
自有謝夫人替他拿主意,“有什麽不好的,就這麽定了。正好過幾日宮裏有宴會,世家夫人都要進宮去,我便去找皇後娘娘說此事,你就隻在家安心調養就是。”
謝子慎悻悻應了下來。
他從來如此,但凡謝夫人拿了主意,他便隻能聽從,半點不會違逆。
他自然也不敢和謝夫人說林鶯娘的事,更是不知她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