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說話,還是為了裝啞巴,當真被割了舌頭?”
他緩緩走近,清冷的眸子帶著強勢的壓迫,那如刀般審視的目光,逼得江月張了張嘴,卻不知該不該暴露身份。
連連擺動著手。
心虛之下步步後退,卻不小心踩中了什麽,猛地撲進了水桶裏。
淹沒頭頂的熱水頓時從四麵八方灌入鼻腔,讓她慌亂不已胡亂抓弄起來,可四周桶壁光滑無比,手指根本抓不到著力點。
隨著不斷湧入鼻腔的水,越發慌亂地不分方向掙紮著。
突然腰被人攬著,江月如同抓到救命的稻草胡亂抱了上去。
一聲悶哼從頭頂傳出。
江月如同被鷹抓著的小雞被拎出水麵。
蕭雲笙神色陰沉,忽然眼眸一顫。
熱水衝化了麵前人臉上塗抹的‘偽裝’。
“你……”
江月匆忙捂住臉,卻被蕭雲笙的手掌拉著,粗糲的指腹在臉上滑動擦去剩餘的顏色。
露出她原本的樣貌。
霧氣蒸騰下,露出的臉頰和眼眶都泛著粉色的光暈,鼻尖上也都是細小的汗珠,唇如櫻桃隨著呼吸輕微的開合。
喉嚨微微滾動,也不知是浴桶的水太熱,還是什麽。
蕭雲笙指腹一顫,強行收回視線,冷下眼低聲斥責:
“江月,你簡直大膽,你以為這是哪,也是能讓你胡鬧的?”
怪不得他覺得背影眼熟,怪不得神色鬼祟。
他原本隻是有這個猜測,卻不想她竟然真逃出來,還混進隊伍裏。
往日綢緞似烏發為了偽裝剪得零零碎碎,此時沾了水貼在臉上,看起來可憐又可笑。
蕭雲笙看著愈發動了火氣。
“你可知混入軍中,輕則軍棍五十,重者先斬後奏。”
若是被軍中其他人發覺她是偷偷混進來的,說不定會當成細作直接一刀斬了,或是捉起來押送回京。
今年他帶兵開拔換防,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又不知有多少人等著捉住他的錯處,若是出了問題,按軍紀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