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風驟起,戚縉山立在長廊邊上,任憑冷風裹著春日花香拂過。
繡球花窗內,苟子涵手執銀針,一點點從謝明月蒼白的頭臉上照穴位刺入。
他向來玩世不恭的臉色此時分外凝重。
“這寒玉毒可不好找,我走南闖北都沒見過幾回,你夫人怎麽得的?”
“在謝家就有。”戚縉山皺了皺眉。
苟子涵“嘖”了一聲。
“以前她不是謝家的掌上明珠麽,謝家怎麽一點人事也不幹。”
戚縉山沉默著摩挲手上的扳指,讓扳指凸起的地方狠狠硌著指骨,仿佛隻有尖銳的疼痛能夠保持一絲理智。
她昏迷前,還在喚他……
還在給他解釋。
但凡他再多一些冷靜,就能看到她眼底對他無所保留的信任。
是他辜負了她毫無芥蒂的依賴。
斂起眸中暗色,戚縉山閉了閉眼,沉聲吩咐金河。
“去,把周楊氏帶過來。”
金河驚訝,但還是恭謹道:“是。”
說完,他退出院外。
梧桐端著水盆出來,戚縉山看到她,將她叫來。
“那盒避子藥,是怎麽回事?”
他想到謝明月暈倒前的話,那樣急切的解釋,一直在他腦海中晃**。
“大爺,夫人並非不想生育子嗣,而是覺得自己身子骨太差,希望養好些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梧桐忍不住多言了一句,希望戚縉山與謝明月之間不要再起齟齬。
“夫人害怕大爺知曉後生氣,特意準備出府找大夫配一味不傷身的,那避子藥夫人並沒有吃。”
怕他生氣。
她其實什麽都知道。
一種濃烈到極致的澀意湧上心頭,堵在喉腔,戚縉山側頸上青筋繃起,死死盯著謝明月落在床邊的纖細手指上。
他以為自己在照顧她,暗地裏,她何嚐不是在依著他,委屈自己。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到謝明月的枕邊繡籃中,藏著個未繡完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