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林是那麽的靜,
靜到她能清楚地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
她想道歉,想賠罪,她也該道歉該賠罪,該聲淚俱下地說自己錯了,說她這樣的人不值得他為她服下毒藥,
千言萬語一齊湧上,蔓到嘴邊隻剩下一句輕輕的,“秦哥哥…”
她聲音帶著哭腔,咬住唇,眼巴巴地望過去,
她示弱了,
可那人卻板著臉,不甚溫柔地把匕首扔到一旁,雙手交叉抱著,一副拒她千裏之外的樣子,
猛烈跳動著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她垂下眼睫,一雙素手絞著薄被,長發遮麵,掩住了發紅的眼眶,
忍住淚水,哽咽著問,“哥哥還要我嗎…”
“不要你了。”秦意說。
幹勁利落的拒絕。
不要了,
那顆沉下去的心髒徹底碎成了一瓣瓣的,
不要她了,
嗯,不要了,
不要也好,她這種害人精誰會要,秦意能收留她到現在已是菩薩心腸,她哪來的臉問出這句話的,
一句不要了,
羞恥感鋪天蓋地地向她卷來,叫她如坐針氈,她迫自己扯出一個難堪的笑,掀開薄被便要下床,
就聽那人又說,
“不要你了,我上哪再去找一個柳兒?”
酒釀怔怔抬起頭,口唇微啟,眸光閃爍,似有些不明所以,
秦意看著她,繼續冷著臉,大約是裝不下去了,忽而笑了起來,臉頰又生出好看的酒窩來,笑了,又無奈地搖頭歎著氣,向她伸出手,
“罷了…到底還是沒法對你生氣…”
攢在眼眶裏的淚啊終於落了下來,她撲進那人懷裏,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撞的他咚地靠上車壁,
皂香混著舒服的清茶香沁入鼻腔,她貪婪地嗅著,貼著他脖頸蹭著,牢牢圈住他勁瘦的窄腰,再也不願鬆開,
“你故意嚇我…”酒釀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