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是成遠侯。”老夫人幽幽看向祠堂方向,眼裏閃過自嘲。
曾幾何時,她也被眼前的濃霧所蒙蔽,擺不正自個兒的位置。
是雲華縣主鬧市縱馬,迎麵幾鞭子強行將她抽醒。
成遠侯又如何,太後手帕交又能如何?
無用、貪得無厭且不識好歹的人,不被庇護理所應當,也怪不得旁人。
老夫人收回視線,打量著眼前的林淨月,笑容慈和:
“我已讓人奪了何氏的管家權,讓她交出庫房的鑰匙。至於你父親,他不是個小孩子了,往後犯下的過錯,鬧出的事端,得他自個兒承擔。”
有老夫人的話,林淨月稍稍放下心,略過滿枝的身份,說起尋芳宴一事。
老夫人目露沉思,眼角細微的紋路皺起:“以往皇子選親後,都是皇後指定宮中嬤嬤教授規矩。
但……錦儀先皇後去世七年,陛下已換了三任皇後。這次,許是太後出麵,選中離了宮的嬤嬤。”
林淨月忍不住咂舌,足足換了三任皇後,可太子還是太子……她不由得懷疑起前世林景顏所說,太子不得陛下喜愛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見她臉色有些緊繃,老夫人伸手拍拍林淨月的肩膀:“若想再保侯府百年榮華,尋芳宴,你得親自去一趟。”
“可……”林淨月欲言又止。
她前世今生都不曾參與過朝堂諸事,卻也知道不可隨意站隊皇子,插手儲君之位。
稍有差池,整個成遠侯府上百人頭都不夠砍的。
尤其現任皇後乃是三皇子生母,她就不想讓親生兒子當太子?
皇位之戰注定無比殘酷。
若非被太子盯上,鄭越又牽扯其中,林淨月不想走前世林景顏的老路。
老夫人還當她是在思量尋芳宴帖子一事,沉吟片刻:“我會想辦法,實在不成,就讓你以鄭家人的名頭,隨鄭越一道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