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泰豐帝深知太子的秉性一樣,太子也非常了解他這位父皇。
多疑,重情,還帶著些許可笑的仁慈。
他若親往,無論是疑心他故意算計,還是看在那點子血緣親情的份上,泰豐帝都絕不會答應。
倒不如找個人,從中周旋一番。
而林淨月,就是最好的人選。
小令子站在一旁,猶豫良久後低聲道:“殿下,萬一陛下怪罪太子妃……”
太子平靜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令子心間一顫,立刻閉上嘴,跪在地上主動請罪。
過了好半晌,太子突然淡淡開口:“父皇乃是天下之主、一國之君,後宮進了個外人這等大事,他豈會不知?”
他之所以讓林淨月前去,就是為了告訴泰豐帝,他沒有別的意思,純純護短。
皇後算計成遠侯府,算計太子妃,他身染時疫別無他法,隻能讓皇後最疼愛的三皇子,和他一起試藥。
無論林淨月能否說服泰豐帝,太子都能達成威懾皇後的目的。
後宮這一池汙穢,正好讓皇後娘娘出手,清上一清。
勤政殿前,
林淨月低垂著頭,額間冒出細密的冷汗。
她雙手反攥著,沉思良久,決定跟上次雲華縣主稟明時疫一事一樣,說真心話:
“此事,是殿下主動提出的,卻也暗藏了臣女一點私心。陛下若要怪罪,臣女願與殿下共同分擔。”
陳誨餘光瞥她一眼,暗暗搖頭。
這孩子,也太實誠了。
泰豐帝神情依舊不變:“說說看。”
林淨月壓下心中忐忑,一五一十地道:
“臣女入東宮侍疾數日,雖然未曾親眼見過殿下,但也知殿下狀況著實不好。
常人染上時疫,尚且日日承受疼痛、生不如死,殿下身體本就孱弱,又無端染了時疫,隻會更加煎熬。臣女心疼殿下,卻也無計可施。”
半晌沒得來回應,林淨月知道是讓她繼續說的意思,定了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