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偷偷從家裏跑出來就能甩開我了?為什麽不說話?你以為你不言不語就能讓這件事情過去?我告訴你不可能!你弟弟著急結婚,人家那邊著急要彩禮,我不管你在幹什麽,你趕緊給我去相親,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這回再給我弄砸了,有你好看的。”
陸蔚然擰眉不語。
像是聽著溫寧不說話,陳芳芳壓了壓怒氣,又開始苦口婆心:
“你說說,我對你還不好嗎溫寧?你自己摸著你的良心說,從小到大,你要的什麽我沒給你?哪件事情我沒替你考慮?家裏條件本來就不好,有人家願意要你已經很不錯了,我求爺爺告奶奶才給你找到幾個願意要你的相親對象,結果你眼睛長在頭頂上,全給我拒絕了。”
陳芳芳又越說越生氣,語氣越來越刻薄:“你以為你是什麽人,難道有人上趕著要你?別說什麽重男輕女,要不是你弟弟,都不會有你!當初一胎生了你,要不是圖你能給你弟弟換點彩禮回來,我早就把你掐死了!你現在不感恩戴德地幫你弟弟,就是忘恩負義!”
陸蔚然薄唇緊抿,攥著手機,他實在不理解,為什麽會有母親會對女兒說出這樣惡毒刻薄的話。
這都什麽年代了,重男輕女到這個程度,簡直讓他覺得不可理喻。
溫寧隱約聽見了陳芳芳怒吼的聲音,心叫不好,忙關了淋浴。
一邊套衣服,一邊將陳芳芳的話盡收耳中。
她顧不上一件一件穿,套了個睡裙,顫著手打開浴室的門,看見陸蔚然將那些她從小聽慣了的粗俗不堪聽了個遍。
陳芳芳歇斯底裏的聲音,像是一把淩厲的刀,狠狠刺入溫寧的皮肉。
猛地撕爛她所有偽裝出來的堅強,將最不堪,最狼狽的髒汙全數展現在陸蔚然眼前。
溫寧隻覺得大腦都空白了一瞬,渾身鮮血都被凍僵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頂著陸蔚然不解的眼神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