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西眼神如寒冰,又含著諷意:“大抵是……擔心事發吧。”
“事發?”
“他心有所愛,卻得不到,我娘隻是替身罷了,十年前……應是被察覺了什麽,他唯恐心中齷齪暴露,自要滅口所謂的汙點和恥辱。”
陸菀菀麵露震驚。
她下意識握緊他的手,不知是想給些安慰,還是因為他雲淡風輕的語氣心疼。
“帝王也有得不到的女子嗎?”
“任他權勢滔天,翻手為雲,想要的人卻隻那一個……得不到就是得不到。”說這話時,謝宴西唇邊似有輕嘲。
“我以為……”陸菀菀語氣複雜,“他很愛子女,這是滿朝皆知的事,皇子公主也都被他護在羽翼下,沒想到竟也能狠下心殺了親生子。”
“一個不被他所期待,甚至視為恥辱的存在,怎會被他看作親子?”
見陸菀菀眉頭緊皺,心情低落沉著到肉眼可見,謝宴西反倒笑了。
“本不欲跟你說這些陳年舊事,但你既問了,說了也無妨,權當聽個故事便罷,不必在意過多。”
不等陸菀菀開口,他索性從頭說起:“二十一年前,他剛登基,微服出巡時醉酒強占我娘,隻因我娘與那女子眉眼相似,被他醉酒錯認,事後,他好言安撫,我娘性子單純,又懷了我,便被他哄騙,信了他家族內鬥不斷的鬼話,安心留在清河,一邊養我,一邊等著那人來接他,一等就是十年。”
最後等來的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而是奪命的屠刀。
甚至為怕此事泄露,連衛家的鄰居親友都不放過,非要一一滅口才罷休。
陸菀菀沉默了。
“他知道你還活著嗎?”
“不知。”他眼神驀然冰冷至極,連指尖都顫動一瞬,“我娘武功不俗,拖著死士纏鬥,我姨母便暗中從隔壁義莊抱來了一具與我身形相仿的屍體,佯裝打鬥時不慎燒了我的屋子,留下一具焦黑的屍骨瞞天過海……我被母親的好友暗中護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