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廣白冷不丁地一問,驚得陸青鳶猛地嗆住。
她慌亂地掏出手絹,將口中的魚肉吐出,又接連灌了好幾口茶水,這才緩過氣來,瞪著他:“你在胡說什麽!”
薛廣白卻不肯罷休,直視著她的眼睛,字字清晰:“我問你,究竟何時和離?以你的性子,本就不是甘願困在世家大族、循規蹈矩過日子的人,早晚會走這一步。”
陸青鳶將帕子輕輕擱在桌上,抬眼看向薛廣白:“我與他的事,終歸是家務事,薛老板不必掛心。”
“如何能不掛心?”薛廣白認真道,“小時候你總愛幫人出頭,如今換我管管你的閑事,有何不可?”
陸青鳶搖搖頭:“且不論我侯夫人的身份,單說我是陸相國嫡長女,和離之後,又能往何處去?”
這話正中薛廣白下懷,他將扇子拍在桌上,眼睛一亮:“來金陵啊!你多年沒有來金陵了吧,如今的金陵已大不相同,我名下產業遍布城中,你隻管在金陵橫著走!怎麽樣?”
“你當我是螃蟹麽?”陸青鳶又好氣又好笑,故意冷了臉,“好了,你再胡言亂語,我真的要走了。”
薛廣白見狀,忙堆起笑臉:“好好好,我閉嘴便是。”
…………
三日後,渡楓樓要開詩會的消息如長了翅膀般傳遍京城。
尋常詩會本不足為奇,可此次不僅有大儒坐鎮點評,更備下南海珠簾、名家墨寶等重彩頭。
那南海珠簾尤為矚目,顆顆珍珠產自深海,圓潤晶瑩,千百顆串成簾幕,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端的就是稀世珍品。
城中學子無論貧富,皆摩拳擦掌,欲在詩會上嶄露頭角。
林承霄這幾日卻滿心憤懣。
自幾位堂兄堂弟入府,父親對他愈發冷淡,從前還會偶爾過問他的學業,如今卻視他如無物,一門心思都放在那些窮酸子侄身上,尤其是那林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