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秋高氣爽,風和日麗,宜出行。
尚華宮朱門大開,門口的一對白玉獅子栩栩如生。
遊廊畔列著八株極品金桂,風過處碎金簌簌落滿青磚,連拂麵的秋風都染了甜香,直往人袖子裏鑽。
門口早就停滿了十餘輛馬車。
袁家雖近年淡出朝堂,卻得了個清淨自在。
不在朝堂,說明沒有利益瓜葛,不用刻意迎合。
無官身便無糾葛,反倒能在貴眷堆裏做得個周全人,就像這尚華宮,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地界,袁夫人偏能輕輕鬆鬆擺下馬球宴。
何況袁家三郎生得劍眉星目,一杆馬球杆耍得出神入化,便是不為相看,單是來看場俊郎君馳馬揚塵,也算不虛此行了。
此時,遠處姍姍來遲的馬車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好華麗的馬車!”
“那是誰家的?”
朱漆鎏金車身,側麵嵌著碧紗雲母窗,兩頭雪白的高頭大馬,正昂首闊步而來。
陸蓉月是故意來的這般遲的。
像她這樣的貴人,就是要壓軸的,怎麽能和旁人一樣呢?
馬車停穩後,她扶著車轅下車,頭上墜著東珠流蘇在日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富貴逼人。
她一身鵝黃色珍珠綾子裙,繡紋透著的金絲閃得人眼花。
意外的是,陸蓉月的出場卻沒有迎來想象中的驚呼和羨豔的眼神。
今日是來打馬球的,貴女們皆著騎裝,窄袖襦裙束革帶,發間絲帶隨風飄動,倒顯得陸蓉月有些格格不入了。
眾人端出一副恭敬的模樣,向賢王妃行了禮,背地裏卻竊竊私語。
“賢王妃,怎麽是她呀?”
“就是啊,以往賢王都不出席袁家的活動,她怎麽來了……”
“她穿成這樣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你看吧,今日定有好戲看了。”
袁夫人已經在場內準備馬球賽了,下人通傳,說賢王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