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玉蘭的生活像被按下了快進鍵。
天還沒亮,她就抱著厚重的德語教材和筆記本溜出家門,在小區花園的石凳上背誦單詞。
晨霧籠罩下,她嗬出的白氣在路燈下凝成小小的雲團,德語發音混著偶爾傳來的鳥鳴,成了清晨獨特的樂章。
白天的實驗室裏,她的實驗記錄本旁永遠放著一副耳機,循環播放著德語新聞。
師兄師姐們經常看到她一邊操作精密儀器,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遇上複雜的句子,就趕緊掏出手機錄下來,等實驗間隙再反複聽。
有次加熱溶液時,她太過專注跟讀,差點錯過了最佳反應時間,把她驚出一身冷汗。
一旦下課,玉蘭就連軸轉地奔向沈知行的公司。
她總是提前十分鍾到,規規矩矩坐在書桌對麵,筆記本上用不同顏色的筆做滿標記。
沈知行講課的時候,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的嘴唇,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發音細節。遇到難點,她會像隻執著的小鬆鼠,追著問題不放,直到完全理解。
周末更是玉蘭的“突擊日”。她泡在圖書館裏,一坐就是一整天。餓了就啃兩口麵包,渴了喝口涼白開,連去洗手間都是一路小跑。圖書館閉館後,她又匆匆趕回家,打開網課視頻,跟著外教練習口語,對著鏡子糾正自己的表情和嘴型,常常練到嗓子沙啞。
盡管如此忙碌,玉蘭卻樂在其中。
她忙碌並開心著,忽略了沈知行的漸漸地的沉默和眼神裏的複雜。
時間在玉蘭的單詞本上一頁頁翻過,日曆牌被撕得隻剩薄薄幾頁。
這天傍晚,沈知行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玉蘭又抱著筆記本匆匆跑進辦公室,黑色長發隨意紮成馬尾,發梢還沾著圖書館特有的油墨味。
“今天我們學商務德語信函格式。”玉蘭把錄音筆擺在桌上,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著昨天的生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