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的訂婚宴鬧得一團糟,自然也是辦不下去了。
兩人心態很好,就是沈司令全程黑臉而已,警察們過來時已經開始淅淅瀝瀝下雨了,在看到沈司令時,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楊梅重傷昏迷,直接就送去了icu。
玉蘭沒跟過去看,她對她這個舅媽也是恨,最純恨那年,她想的是要她的命。
沈知行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他環抱住玉蘭,“不要自責,不關你的事。”
“自責?”
“七歲那年,”玉蘭的聲音突然響起,混著雨聲顯得格外清晰,“我發燒到四十一度,舅媽說‘死丫頭片子,別裝病偷懶’,然後把我扔進豬圈旁邊的柴房。”她看著玻璃上的雨痕,仿佛看見當年自己用指甲在木板上刻下的一橫一撇,“是外婆偷偷用井水兌了白酒,給我擦了一整夜身體。”
沈知行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聽她繼續說著:“十歲時,讓我去磚廠搬磚。”她抬起手,月光照在掌心的老繭上,“每天搬兩千塊磚,換三塊錢,給吳天賜買零食。有次我累暈在工地上,她罵我‘矯情’,說‘死了正好省口飯’。”
雨聲突然變大,玉蘭轉身將臉埋進沈知行懷裏,聲音悶得發緊:“最狠的一次...”她頓了頓,感覺到男人的手臂驟然收緊,“她把我騙到後山,說‘帶你找你媽’,結果把我推進廢棄的井裏。”她閉上眼睛,耳邊似乎又響起自己的哭喊聲,“我在井裏喊了兩天,是外婆順著繩子爬下來救我。”
沈知行低頭吻她額頭,嚐到鹹澀的淚水。
“後來她想要將我毒死,給我喂洋金花,我將計就計裝瘋被人販子拐走逃到川市。”玉蘭扯出個苦澀的笑,“再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
沈知行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我不會說讓你忘記以前的話,我隻能告訴你,以後,你的以後都是甜,那些甜會足夠你忽略以前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