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衝完澡，趿拉著拖鞋晃到浴缸邊。
冷水閥還在嘩嘩地灌水，冰涼的浴水溢出，沾濕她的腳背，驚得她往後一跳。
“嘶——你用冷水泡澡啊？”
“本座樂意。”少年閉目靠在浴枕，雙臂隨意搭在缸沿，冷水泡得他肌膚泛起一層薄紅，水珠在鎖骨處匯成細流，沿著結實的胸膛滑落……
當真是秀色可餐。
可惜沾之即死。
江眠遺憾地咂咂嘴，轉身時餘光還不忘瞥了眼水下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很快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江眠吹幹了頭發，瀟灑離去。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少年緩緩睜眼——紅瞳裏翻湧的暗色比夜色更濃。
他抬手抹了把臉，水珠順著下頜滴落……
沈行淵泡了許久冷水才勉強平複體內躁動，回到臥室時，隻見江眠呈“大”字形霸占著整張床，烏黑長發如八爪魚般散開，正毫無形象地打著震天響的呼嚕。
“……”少年麵色嫌棄，卻還是俯身將人打橫抱起。
狐童和鹿女正窩在床頭，一個抱著薯片，一個含著棒棒糖，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裏的動畫片。
“看好門。”沈行淵交代了三個字，便抱著江眠跨入黑棺。
洞天內的時間流速比外界緩慢兩個時辰，靜謐得仿佛與世隔絕，軟榻與湘妃竹臥榻相對而置，足夠兩人安眠。
沈行淵正要將江眠放到軟榻上，卻冷不防被她一把抱住了胳膊。
少女柔軟的手臂如暖玉般纏上來，纖細手指無意識地扣住他的手腕，溫熱的體溫順著手臂傳來。
近在咫尺，近得能看清她每一根顫動的睫毛，清淺的呼吸帶著淡淡沐浴露香味，縈繞在鼻尖。
少年漠然的麵容漸漸柔和下來，他垂眸看著懷中人，紅瞳中的冰霜逐漸化作溫情。
恍惚間有種熟悉感漫上心頭——仿佛他曾無數次這樣凝視她的睡顏，無數次在她眉心落下一個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