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輕笑一聲,拎著心髒踉蹌回到手術台邊,無力地靠著床沿滑坐在地。
“雖然是同歸於盡……”染血的白發淩亂地鋪開,“但好歹,你也算殺了本尊一次……”
“誰他丫的要跟你同歸於盡啊!我好端端殺你做什麽?!神經病啊!”
江眠的靈魂體飄在半空,急得直跺腳。
她瞪著係統界麵上飛速跳動的倒計時數字,恨不得揪著沈行淵的頭發把他拖到那個金屬箱子前。
“老娘是死了沒錯,但死了還有鬼魂啊!”她抓狂地繞著沈行淵打轉,“你倒是搶救一下啊!那變態醫生還留了個能逆轉時間的法器啊兄弟!”
見沈行淵毫無反應,江眠氣急敗壞地對著他又踢又咬,卻隻能徒勞地穿過他的身體。
萬念俱灰之下,她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屍體旁——
“啊!燙燙燙!”
一股灼痛感從臀部傳來,江眠尖叫著彈起來。
“江眠?”沈行淵突然抬頭,瞳孔微微收縮,“是你嗎?”
他的目光卻穿過了江眠透明的靈體,落在了她屍體耳畔那枚突然泛起紅光的玉佩上。
這一幕被江眠看在眼裏,靈光一閃,便將手按在玉佩上,掌心頓時傳來鑽心的灼痛,鬼魂體被灼燒得滋滋作響,甚至指縫間還冒起了青煙。
“沈前輩!”她忍著痛大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沈行淵染血的指尖突然一顫,克製著心底的驚喜,淡淡道:“能。”
“太好了!”江眠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聽我說,這房間裏有個金屬箱子,裏麵裝著沙漏狀的法器,它能逆轉指定對象的時間,你……”
話音未落,沈行淵已經撐著慘烈的身軀霍然起身,踉蹌著在廢墟中翻找起來。
第一次。
他第一次感受到心髒如此劇烈地跳動——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希望。
這似乎是漫長歲月以來,他第一次體會到“迫切”這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