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江眠才軟綿綿抬了抬手,沈行淵瞥了她一眼,對她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嗤之以鼻,但還是伸出手扶她起來,攙她走到紅布包邊。
江眠站在紅布包前,小小的身子頓了頓,然後轉身就吐。
沈行淵嫌棄地退了幾步。
“打、打開。”江眠一麵吐一麵對沈行淵道。
少年蹙眉,朝狐童勾了勾手指。
狐童心裏苦——憑什麽髒活累活都要他幹,鹿女就隻負責歲月靜好?
雖然滿腹牢騷,他還是捏著鼻子上前,小心翼翼地掀開了那團濕透的紅布。
紅布包裏是個陶罐,還有一堆被泡的看不出原樣的東西,罐口被陶製的蓋子封死,周邊糊了厚厚的黑泥。
“打、打開……”江眠弓著身子不停幹嘔,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沈行淵看得胃裏一陣翻騰,臉色越發陰沉。
狐童強忍惡心,用爪子一點點刮開封口的黑泥。
隨著“啵”的一聲悶響,陶蓋被硬生生擰開——
霎時間,一股比先前濃烈十倍的腐臭噴湧而出。
“嘔——”
狐童和江眠同時彎腰狂吐,連胃裏的酸水都吐了個幹淨。
沈行淵額角青筋暴起,死死屏住呼吸,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倒……嘔……倒出來……嘔……”江眠吐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利索。
狐童淚眼汪汪,把心一橫,閉著眼將陶罐猛地一翻。
嘩啦!
一團泡得發黑的黏稠物啪嗒掉在地上,瞬間化成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爛泥,隱約可見幾根森白的骨頭茬子支棱在外,上麵還粘著些腐爛的皮肉組織。
狐童再也忍不了了,一溜煙躥了出去,邊跑邊吐,轉眼就沒了蹤影——
他這次一定要跑得遠遠的,遠到誰都使喚不到他。
江眠被熏得眼前發黑,但想到那三十萬酬金,還是咬牙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