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私底下早炸了鍋。
眼瞅著新政的犁鏵要刨到自家祖墳,一個個哪還坐得住?
暗地裏,酒杯碰撞,密謀低語,交換著怨毒的眼色。
“這是要翻天了!”
“祖宗的基業,豈容他一個黃口小兒胡來!”
翌日,天剛蒙蒙亮,李承乾便帶著馬周出了府。
放眼望去,新墾的農田一片接著一片,綠油油的稻禾隨風搖曳。
馬周跟在李承乾身側,不時解說著登州近來的變化,言語間條理清晰,數據詳實,顯然是下了苦功的。
李承乾不住點頭,對馬周的幹練與成效,毫不掩飾讚賞之意。
“賓王(馬周字)啊,你這手腕,可以啊!登州這攤子事,讓你盤活了。”
馬周躬身道:“皆賴殿下高瞻遠矚,臣不過是拾遺補缺罷了。”
李承乾擺擺手,從田壟邊隨手拔起一株稻禾,撚了撚尚未飽滿的穗子,話鋒一轉:
“商業隻是塊敲門磚,熱鬧是熱鬧,但還不夠。”
他語氣沉凝下來,“真正的硬骨頭,是怎麽把白花花的銀子,實實在在塞進那些泥腿子的口袋裏,讓他們打心眼兒裏覺著,這日子有奔頭。”
“讓他們嚐到了甜頭,才會死心塌地跟著咱們幹。”
李承乾嘴角勾起:“至於那些不想讓泥腿子翻身的,也得防著他們狗急跳牆,暗地裏使絆子,甚至掀桌子。”
晚上,書房內。
李承乾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地圖上登州的位置。
“馬卿,錢袋子要緊,米袋子更要緊!”
“鄉間的根基,必須牢牢紮下去。那個農技推廣站,絕不能搞成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要讓它真正長在田埂上,活在莊稼漢的心裏!”
“從農戶裏頭挑人!挑那些肯下力氣鑽研農活的,盼著鄉親們都過上好日子的老實莊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