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站的大院裏鑼鼓喧天,這裏夠局勢,秧歌隊甩開膀子可勁扭。
老革命叼著小眼袋,一個勁點頭,向身邊的李隊長說:“不錯,你們這夥秧歌最好——小兔崽子,這麽寬綽的大院還上牆頭,都給我滾下來!”
其實小孩上牆主要是想看得更清楚點,不過老革命的厲害是出了名的,那些小家夥麻溜都下來了。
“咋沒看見胖子?也是,這小子那身板,除非扮豬八戒——那個,那個不會就是他吧?”老革命終於看出端倪。
胖子慢慢扭搭過來,把豬頭摘下:“孫站長,這個你們收不收啊?”
“收,連你算上一共一千塊。”老革命一看到胖子就滿臉笑容。
“大過年的,您老能不能不提這個。”胖子跑出人群,然後拎著一壇子葡萄酒回來:“給您老拜年。”
老革命接過酒壇,然後遞過來五塊錢:“給你小子壓歲錢。”
胖子嘻嘻一笑:“還是您老敞亮。”他琢磨著一定是老革命喝得滋潤了。
“等出了正月,我到你那轉轉,你小子歡迎不?”老革命忽然轉移話題。
“您老要去,我們整個靠山屯都歡迎——不過,我們那有規矩,無論到誰家,最少得喝個半斤八兩的。”
胖子以為老革命惦記著去看鹿場,也就跟著開起玩笑。
老革命招呼會計過來,給秧歌隊開了十塊錢:“大夥都忙忙活活的,拿點錢買酒喝,算我們收購站的一點心思。”
“講究人啊。”胖子讚了一句,然後又跟著扭了一圈,這才離開。
等到大夥坐著爬犁回到靠山屯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大夥也都累夠嗆,不過精神頭依舊高漲,頭一回給靠山屯長臉啊。
另外收獲也不小,平均一人發了一盒煙,另外還有一塊錢,胖子家因為算是出了兩個人頭,所以得了雙份,毛毛的那盒煙被裝進胖子兜裏,當然,毛毛的血汗錢也被他剝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