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46節:左 耳(46)酒吧的名字隻一個字,叫:等。
它座落在整條街的最角落,小小的門麵,要是不注意,會把它給忽略掉。我推門進去,中午時分,酒吧裏幾乎沒什麽人,裏麵的設施也很簡單,幾個紅色的沙發,暗色的長條木頭桌子,桌上長長的玻璃瓶裏擺幾枝盛放的黃色野菊。我剛坐下就看到了他,他穿製服,拿著單子走到我麵前,問我:“請問喝點什麽?”
我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
他認出了我。把單子放我桌上,轉身走開了。
“許弋”。我喊他,我糟糕地發現,我的嗓子忽然啞了。
他背對著我站住。
“你今天有空嗎?”我說,“我想跟你聊一聊。”
他轉身對我說:“對不起,小姐,我要工作,晚上十一點才下班。”
我微笑著對他說:“好的,請來一杯冰水。”
“對不起,這裏不賣冰水。”
“那麽,西瓜汁。”我說。
幾分鍾後,他給我端來一杯紅色的西瓜汁。外加一杯冰水,水上飄著一片金黃色的檸檬。他把它們放到我的桌上,低聲說:“我請客,你喝完後走吧。”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冷漠。我控製著我的眼淚,不讓它輕易地掉下來。
他走開了。
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本薄薄的書來看,老掉牙的杜拉斯的《情人》,我看過這部影片,梁家輝和他的法國小情人,在異鄉旅館裏,她不顧一切索取愛的眼神令我激動。準確地說,我隻是看了一半,因為看到一半的時候,媽媽買菜回來,在她有些不安的眼神裏,我關掉了電視。
結局和我想象中一樣。分離。
我把書合起來的時候,黃昏來了,酒吧裏終於開始熱鬧起來,一群穿著很時尚的女生嘻笑著推門進來。她們好像是藝術學院的,對這裏很熟,我看到一個穿著大花裙子紅涼鞋的女生伸出手來,在許弋的臉上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