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義這番話一說完,座上眾人皆沉默無語,眼睛都盯著呂方,隻見他神色自若,笑道:“沒想到安兄還對種田的事情這般了解,隻是這田荒久了,滿是野穀,豈能全部鋤了,再說就算是雜草若是用得好也有些用處,能夠不鋤還是不鋤得好。”
安仁義啞然失笑,說:“這種田的事情還是你們漢人懂,也罷,就不說這個了,大家滿飲了此盞,今夜就到這裏吧,你某兄弟相談甚歡,不如今夜你某便抵足而眠,暢談通宵如何?”
呂方笑道:“顧所願也,不敢請爾。”兩人相視大笑,飲盡了盞中酒,把臂而出。
淮南水營,呂方座船隨著江波上下晃動,自己和安仁義躺在榻上,不禁有種前世大學裏和同寢室的同學夜談的感覺,可是相談的人卻是資治通鑒裏麵的猛將,活生生的曆史人物就再與自己稱兄道弟,這感覺倒是奇怪的緊。呂方正回憶著過去和大學同學夜談係花的情景,不禁莞爾一笑。旁邊安仁義連說了幾句話,呂方卻沒什麽反映,看到他這般神色,便笑道:“長夜漫漫,呂兄弟可是想弟妹了?”
呂方啞然失笑,自己回憶前世竟被誤認為是想老婆了,也不分辨,點頭承認道:“是有點想了,原先都是在莊子方圓三五天的路程轉,這次倒是最遠了。”
“待這間事畢了,定要去看看弟妹,看看是何等美人能讓呂兄弟這般豪傑也神思不屬,念念不忘。”安仁義大笑道,他本是沙陀人,性情豪放,並無漢人那般守禮,是以竟直接說出見對方妻子的話語來,呂方本為現代人,也不以為忤。笑著應允了。
安仁義笑了兩聲,便低聲問道:“某觀呂兄弟行事,殺伐果斷,並非有那婦人之仁的人物,為何方才這般容忍那人,莫非那人有什麽特別不成。”
呂方笑道:“那倒不是,隻是若是敵某雙方,那自然無所不用其極,殺了那王許倒也沒什麽,隻是那汴兵本就相疑,他已經是某的部下,又並未觸犯軍律,殺之恐怕突然亂了軍心。何況此人雖然怨恨之色溢於言表,但是軍令倒是遵守的緊,再說若是他想要首鼠兩端,又怎會如此引某注意,顯見隻是袍澤情深,某當時火燒東門,也的確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