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馴的明月在厚實的暗色雲層中擠出一席之地,白淨如初的皎潔月光感染著周遭,輕輕柔柔、飄飄散散撫m著能觸及的一切,銀質的鳶尾發簪被安放在窗戶前的木案上,散發著獨到的金屬光澤,勾起對往事的留戀。在洛雪的記憶裏,有一位用藍色棉質方巾斜捆烏發的女子,總是喜歡在月光下對著鳶尾花述說往事,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的手裏就多了一隻鳶尾花狀的簪子,偶爾拿出來看一眼,卻舍不得戴。
年幼的洛雪看見過鳶兮的發簪,哭著吵著鬧著要問姑姑要一個一模一樣的來……當年的苦苦尋覓,如今的得來容易,是機緣巧合還是可以安排?
洛雪坐在銅鏡前,手持梭形木梳,梳著長發,眼神掠過已經恢複如初的手背,想:如煙,既然想不通你要表達什麽,那我就等到你說為止。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在冥冥中早已被安排,執意去強求知道不該現在知道的事情不過徒勞而已。現在想不通不代表以後也想不通,該被自己知道的事情會在某個時刻被揭曉,就好像襲衣失蹤這件事,也直到下午洛雪才知道蘆葦管的用處。
下午,陽光毒辣,屋子就成了最好的避難所。主仆二人坐在屋中,寒暄幾句自然問到了其他。
“夫人,都虧了王爺先見,否則襲衣就回不來了。”
“跟王爺有何關係?”
襲衣從懷中掏出一節蘆葦管,“在襲衣被派來伺候夫人時,王爺把它給了奴婢,並囑咐遇到危險就用力吹它,但沒有事情的時候萬萬不可用。所以襲衣一直都把它帶著身邊。”
洛雪苦笑,“這個小東西有什麽作用啊?”
“那天,我隨夫人一同前往聽竹軒,深入竹林時,覺得雙腳乏累,不自覺的就倒在了地上,迷離間隻感覺自己被人拖著走了一大段路又被拋下,後背傳來一陣刺痛,借著疼痛帶來的暫時清醒,我掏出了它拿手掩飾放在兩唇之間吹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體力不支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