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孫靜羽躺在一處樹蔭下,五天的不停追擊讓他的體力也透支到了極限。稍稍休息了一下,顓孫靜羽感覺到一絲新生的力量在身體裏麵產生,他的頭腦也漸漸開始變得不那麽狂熱,有了一些冷靜。冷靜下來的的他開始分析整個戰場的形勢。突然,一種深深的恐懼侵襲了他的心。他不清楚這恐懼從何而來,但他卻似乎感到整個戰場的主動權已經不再由掌握。第一次,他對以前那種近乎自大,盲目的樂觀估計產生了動搖。
如果“家園”現在有五千騎兵,那李宇軒完全有能力在正麵擊潰這支精疲力竭的軍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四十裏是多麽漫長的一段路,而現在的他離克菲爾德似乎也好似那麽的遙遠。
顓孫靜羽猛得從地上站起,想下令部隊回撤,與後麵正趕來的部隊匯合到一處。但當他看見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士兵,看到了他們的臉上疲憊的神色,他動搖了。他發現自己現在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如果自己現在命令後撤,那將使得這七千名士兵耗盡最後一點體力,使得整個軍隊在短時間內毫無戰鬥力可言。如果不往回撤,一旦“家園”真的展開反攻,那僅憑這七千名軍士自己又毫無取勝的把握。
是後撤還是駐留原地,兩種不同的想法在顓孫靜羽的腦海中激烈鬥爭,他似乎感到自己腦袋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顓孫靜羽不知道,現在他的狀況是做為一名指揮官絕不應該出現的狀況。猶豫不決,這是兵家大忌。
“將軍,有煙!”顓孫靜羽身邊的一位近衛指著正北麵的天空。
一股不詳的預感有如眼前的黑煙般在顓孫靜羽的心中升騰而起。
大部分的士兵都從地上站了起來,驚恐地注視著遠處嫋嫋上升的黑煙。
“前方出現敵軍,是騎兵!”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所有的鳳翔士兵都站到了一起,許多甚至連盔甲都沒有穿戴整齊。這些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心裏很清楚,在戰場上落單就意味著死亡。所有的人組成了鳳翔常規的作戰序列,前麵是盾牌兵,緊挨著的是長槍手,然後是長,短弓箭手,最後則是鐵甲步兵。但由於人員方麵的原因,整個陣勢並不是平時的長方形,而是呈現一個前窄後寬的形狀。原因是許多盾牌兵和長槍手都掉隊了,試想背負著一人高的盾牌或兩人長度的長槍,又怎麽比得上那些背執弓箭或普通步兵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