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一問仵作便知。”春荼蘼側身退了一步,那意思讓張宏圖自己問。
普通的訟師,隻想自己說,都想讓對方閉嘴。但春荼蘼從不這樣,因為相關人物的自問自答,有很多時候,比她的話要更有說服力。一個好的律師,要學會如何引導別人說出對己方有利的話,而不是禁絕。
“你說。”張宏圖一指仵作。
“回稟大人,那死者趙老七身上留下了奇怪傷痕。”仵作回道。
“你當日不是說他身上沒有致死的傷痕嗎?”張宏圖瞪眼道。
“確實沒有致命的,因為那傷在小腿之上。切口參差不平,邊緣處有類似針刺的傷,肌肉中還有沒有挑淨的木刺。從傷口結痂的情況看,頂多是在死前一兩天傷的。”
“你不早說?”
“是屬下疏忽了,沒想到這點小傷與命案有關。直到昨日,春家小姐找到屬下,並奉上那截木茬,屬下細細對照,可以斷定他腿上的傷,正由那木茬而來。而且,死者的褲腿破損了一處,以針線縫補過,拆開來看,與那塊碎布相貼,完全吻合。那針線,也是新跡。”
“原來是趙老七偷入臨水樓的小灶間投毒麽?”張宏圖太驚訝了,幾乎衝口而出。
堂下也是議論紛紛。
孫秀才見勢不妙,心思急轉,上前道,“大人,僅憑此事,不足以證明趙老七下毒。也許他是想……是某天想去偷竊,結果誤傷自身。他去過臨水樓的後院又如何,與投毒之事,沒有直接的聯係啊。”
“那好,我就再給你擺擺其他證據,必讓你心服口服。”沒等張宏圖反應,春荼蘼就手指孫秀才。接過話來。
之後,她向堂上深施一禮,“請大人傳被告證人之三,吉餘堂的夥計嚴華,被告證人之四卜大郎。”她早知道孫秀才會負隅頑抗,也準備了後招。因為真正有風度的輸家不多,那是讓人敬佩的。而孫秀才。沒那種氣度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