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我爹做的醒酒湯嗎?太太真心疼我爹啊。”小琴一出門,就見到春荼蘼笑眯眯的擋在路上,雖說是家常打扮,卻沒有絲毫要就寢的樣子,倒像是等了很久了。
小琴心中一緊,手上卻一鬆,端藥的托盤被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過兒奪了過去。
“過兒,別鬧,快給我!”小琴一急,當著春荼蘼的麵兒,就訓斥起過兒來。
“小琴姐姐累了一天了,這湯又不重,就由我端去給老爺好了。”過兒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脾氣,平時和小琴不和,開口就嗆聲的,但此時卻客氣得很,倒讓小琴心裏發毛。
她還要說什麽,春荼蘼卻擺了擺手道,“就叫過兒端著吧,多大點事。正好,我還找我爹有事,就一起去東屋吧?”說著,扭身就走。
小琴想也沒想就張開手攔住,但春荼蘼似笑非笑的眼神甩過來,也不知怎麽,嚇得她就退了半步,不禁有些訕訕的。
這位春大小姐,再不是從前那個誰都可以捏一下的軟柿子了。打從死過一回後,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還嬌嬌柔柔的,笑得也仍然甜美,可渾身上下卻都透著“別來惹我”的氣息。後來又上過兩次公堂,聽人家說,連打慣官司的孫秀才和縣令大人都讓她問得啞口無言。而兩個本該判死刑的女人,則硬讓她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古代人,對知識有一種天然的崇拜,雖說訟師於他們而言是一種反麵存在。但仍然不影響令他們心存畏懼。而於小琴而言,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天就在院子裏,連徐家老太太這麽強勢的人都給壓下去了。事後還惹得老爺對太太大發脾氣,簡直……真是……多大的本事啊!
小琴就在這種心態的支配下,瑟縮了。不過有的事。容不得她往後縮,不然也落不得好。
於是她幹笑著,裝著膽子說,“小姐,老爺醉了,身上似乎不大爽利,不如您明天再來請安。您看。天也晚了,讓過兒服侍你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