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徐氏哭哭啼啼的被送走時,春荼蘼窩在屋子裏裝睡,顧不得什麽相送的禮儀。
第三天辰時初(早上七點),春大山帶著她和過兒,到鎮外的官道處相候,會合了康正源等人,開始了幽州的巡獄之旅。
韓無畏自然來送行了,不過是官方行事,因而沒和春荼蘼單獨說話。他穿著一套正式的軍官袍服,也就是櫜鞬服,主色為黑,抹額卻是大紅色的,衣服的袍角和衣袖邊緣繡著類似於吉祥符文的花紋,因為品級沒到三品,也還沒有承爵,倒沒有繡豺狼虎豹鷹隼等猛獸猛禽。但盡管如此,當他騎在那匹大白馬上,端得是風神如玉,英姿颯颯。
春荼蘼在一邊靜靜的注視,心裏隻能發出一句感歎:多美好啊,少年!
相比起來,康正源就低調得多,身著深綠色官服,銀帶九銙,戴一粱冠,也是因為品級比較底,並不配魚袋。不得不說,深綠色非常配他略顯蒼白的麵色,他那懶散中摻雜著玩味的神情和嚴肅的官服奇異的相合,給人一種不由自主的信賴感,會覺得他一定是明察秋毫的。
春荼蘼隻好再歎一聲:多美好啊,少年!
而她,低調的穿了灰色窄袖胡服,像一隻小老鼠般,隱身在春大山之後。雖然是男裝,但她沒有掩飾性別,因為大唐女子經常穿男裝胡服,倒也不顯得特別紮眼。她頭上還戴了垂了厚厚紗幕的帷帽,春大山是不想讓人多看他女兒,春荼蘼卻為了遮擋風沙。在她身邊的過兒是黛青色的男裝短打。她發育晚,過了年都十四了,此時穿得利落些,看起來像個小男生似的。
曆史上。地球上的氣候有幾個特別溫暖的時期,其中大唐就處於其中一個溫暖期,因而北方的冬天不是特別寒冷。即便這一行人先在範陽附近公務。然後深入遼東郡的南部和臨近高麗的北部,也會遇到大雪天氣,但比起後世深冬的零下二三十度,還是要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