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還是那句話,凡事講究一個理字,要眾人心服才行。你這樣胡攪蠻纏,就沒意思了。”春荼蘼諷刺道,“再者,你說的隻是你的臆測,我卻是有證據的。”說著從袖筒中拿出一疊紙,抽出最前麵兩張,送到公座右側的典獄手裏。
“大人,這是金一的街坊鄰居,以及受過金氏醫館恩惠的人,所做之供詞,上麵都按了手印,也隨時可上堂作證。”春荼蘼說,“以證明金氏祖孫樂善好施,安貧樂道。從來沒有動機也沒有可能,去做下那一樁驚天大案。”
羅大都督坐在一邊聽審,雙手無意識的抓緊椅子的扶手。說實在話,他也不相信那個胖胖的鄉間醫生會是盜賊,也絕沒想到他居然能熬刑,是個硬茬。可是,種種跡象又指向這個金一。
想到這兒,他又使了個眼色給老田。老田得了暗示,高聲道,“對方訟師不要忘記,從大都督府的演武堂下發現了暗道,正是通向金氏醫館的!”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手段。”春荼蘼侃侃而談,“不錯,密道正通向金氏醫館。可金一已經供稱,那房子是租給幾個胡人,換取租金貼補家用的。金氏醫院的房子分為東西兩個院落,為了彼此不打擾生活,中間築了高牆。”
“說不定,這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老田抓住機會道,“否則,為什麽早不築,晚不築,偏偏等那隊胡人來了才築牆呢?”
春荼蘼沒有反駁。因為這種問題是糾纏不清的,強辯隻能壞了自己的節奏,不如示弱,再提出更強有力的論據。“好吧,不提地上,先說說地下。不管是誰挖的地道。有一個問題希望大人注意。”她麵向康正源,“挖地道,得運出土方吧?從大都督府的演武堂,到金氏醫館的西院,中間隔著一條街,遇到地基深厚的地方,還要繞行。請問。要挖空這麽一條密道,土方在哪裏?這樣挖法,是不是需要地圖呢?那些胡人不可能整天窩在院子裏。”說著,她又把另幾張證詞呈了上去,“經我的調查。他們表麵上做的胡食的生意,隻有三個人外出販賣,七個人在家做。但他們起床很晚,要下午才出攤,還有很多人認為胡人懶惰。可今天看來,顯然他們大部分時間在晚上挖,然後趁夜運出土方。問題是,運到了哪裏,又如何掩人耳目的?” 幽州城並沒有宵禁製度。可晚上也有衛兵巡邏的。大都督府中,更是定時有府衛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