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灰灰了,晚風雖然刺骨,但較之冬天的肅殺,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清新。
李月姐帶著墨易出了西屋,就直朝著鎮尾後山的草屋那去,路過鎮尾的那口老井,就看到鄭家的鄭屠和鄭屠娘子正扶著家裏的老太,跟井邊幾個打水的人聊著天。
那鄭老太腦後盤著一個發髻,貼著貼額,上身藍花大袖長衣,外套毛領比甲,下身穿的也不是裙子,而是深藍闊腳褲,看著清清爽爽一利落老太。
“月姐兒,回家啦。”鄭屠娘子看到月姐兒,便打著招呼。
“嗯,鄭奶奶好,鄭二伯,鄭嬸子好。”李月姐忙應著聲,鄭屠是鄭家的老2,隨後李月姐又問候道天冷了哩,二伯和嬸子和鄭奶奶咋不在屋裏烘火。”
“剛吃完晚飯裏,老太說要出來走走,省得積食,再說了,這活動活動,手腳就暖和了,你們姐弟倆快吧,一會兒天黑了,道兒不好走,路上,有啥事就大吼一聲,這一塊是咱鄭家的地麵兒,我跟家裏那幾個小子都打招呼了,鄉裏鄉親的,你們姐弟幾個,讓他們照應著點兒。”這時鄭屠樂嗬嗬的道。
最近因為國喪和新皇登基,他殺豬的活計都暫時停了。
據說是鄭老太發的話,說是天牢裏的死囚都大赦了,那豬哼唧哼唧的,也得赦一赦,鄭屠雖是一個五大三粗,看著凶蠻的漢子,但在柳窪鎮,誰都,鄭家的鄭屠,那是一個大孝子,凡是老太發的話,那就沒有不應的。
所以,在柳窪鎮,哪家老太要教訓自家子孫,必然會以鄭屠做榜樣。
要,那鄭屠可不是鄭老太親生的,當年,鄭老太爺跟鄭老太成親,此後十幾年,鄭老太無所出,於是,鄭老太做主,幫鄭老太爺典了個妾,接下來六年,那個妾一連家夥的生了四個,然後鄭老太爺和鄭老太給了那個妾一大筆錢,那個妾便帶著銀錢回原來的家過小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