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灰,正是雞上窩暮色沉之時,月嬌背著一籃子豬草,沿著幹河渠慢慢的走著,低著頭,手上的彎刀甩啊甩的,幾個路人走過,都遠遠的離了些。
“月嬌啊,你這是練的啥子刀法呢,小心傷了人。”許郎中背著個藥箱路過,遠遠的避開月嬌無意中揮著的彎刀,便瞪著眼警告了一句。
月嬌抬起臉,擰著眉回了句:“不會的。”
“但凡出事故誰事先能想到會的,那都是不會的,可還是會不小心出事故的。”許郎中繼續的道。
“知道了。許大叔。”聽許郎中說的這般認真,月嬌隻得點頭,然後將彎刀別在腰後繼續朝著走。
許郎中搖搖頭,自趕他自己的路。
月嬌兒悶頭又走了兩步,隨後卻在幹河渠的河堤上站定,看著河麵上,漁燈星星點點,不遠處的遊船光鮮亮麗,琴弦叮咚,歡歌笑語,更顯得她此刻心情的沒落,靜了好一會兒,又暗自腹誹:“呸,忒沒出息了,那鄭鐵柱憨傻大個的,沒甚趣味,也就配月娥合適,她做啥這麽酸溜溜的,不想了。”月嬌兒無意識的揮揮手。
“你說你這個笨蛋,讓你好好去巴結巴結鄭大,也好在他手下找一個差事做做,偏你,在鄭大麵前也個屁也不敢放,隻能靠著這小船過活,現在這魚是越來越難打了,河麵上的生計也越來越難維持,你是打算讓咱娘兒倆唱西北風呢還是咋滴,沒出息的東西。”這時。一條小烏篷船自河堤前劃過,那船娘衝著前麵搖櫓的漢子直發脾氣,一個半大的小子在邊上看得嘿嘿直笑。
“娃他娘,我不是不願意巴結。隻是我這性子,見到鄭大就張不了口,天生的。你嫁我那會兒又不是不知道。”那搖櫓的漢子一臉為難的道。
“算了算了,使不得隻能老娘親自出麵,懶的理你了,見著你就煩。我煮飯去了。”那船娘聽那搖櫓的漢子那般說,不耐煩的道,轉身去了後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