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婆子鬧了這麽一通,李家和楊家對上的消息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李欣也懶得解釋,反正跟楊婆子說的那些話也沒明麵上得罪人楊家,她說得很清楚是自己沒那個福氣高攀不起,看他楊家還會出什麽幺蛾子來惡心人。
楊梅氏說跟她走著瞧搞半天就是要把她納進門去收拾呐?還真是撥的如意算盤。她有那麽自信真以為她李欣會答應?
雖說從窯子裏出來的最後嫁人大多躲不過一個妾字,但她不樂意誰還能強迫她?牛不喝水哪能強按頭,爹娘兄弟疼她,更不會迫著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況且楊家是什麽品性?爹娘才不會把她往火坑裏推。這點兒自信李欣還是有的。
眾人散了,李家人也都回了屋。二郎仍舊是赤紅著眼,暴脾氣上來了不是那麽容易消下去的。江氏倒了茶給他們倆兄弟,劉氏坐在板凳上抹眼淚。
“我好好的閨女就由得他們這樣欺負!做妾?虧得她說得出口……”
李大郎悶不吭聲地喝水,張氏從東屋裏把睡醒了的小兜抱了出來,山子膩到李欣腿邊。小兜揉揉眼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模模糊糊地喊嬤嬤和姑姑。
李欣抱起山子輕撫著他瘦小的背脊,想了想道:“娘,你去尋李大娘吧。”
劉氏哭聲頓住,“欣兒,你……你說啥?”
“我說,讓娘去尋李大娘,說叨說叨我的親事。”
劉氏叫李欣總是“欣兒”、“欣兒”地叫,倆字並成一個字叫,成了兒化音,聽起來很是親切,帶著濃濃的寵溺味道。李欣喜歡從劉氏嘴裏聽她這樣叫自己,這是母親對女兒獨一的稱呼。
叫李大娘來沒別的意思,是李欣決定,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李大娘就是村裏名聲最好的媒婆李桃子,跟他們家也是本家親戚。雖說這親戚隔得有點兒遠,但走動多了也就是近親親戚了。李大郎李二郎的婚事都是李大娘說的,劉氏跟李大娘的關係很不錯。如果要找媒婆說親,李欣倒是願意讓李大娘幫忙——至少李大娘嘴裏的都是實話,不會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