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略有些陰,去莊稼地的大郎二郎很是高興。本來因為昨兒娘發了一通威而有些沉悶,看到這好天兒便覺得爽利了。沒太陽曬著,在地裏也不會覺得熱的慌。
劉氏早早地便起來燉起了雞湯,豬欄裏兩隻豬像是比賽似的嚎著乞食,越叫越發激烈。張氏正給兩個小娃穿衣裳,江氏收拾了爺們兒吃剩下的飯碗拿去灶間洗著,李厚仲不待劉氏開腔就殷勤地去拌豬食去了。
昨晚晌李欣說的話他是聽進去了,自家老婆子沒什麽對不住自己的地方,不管怎麽罵他,都是對他好,一切也都是為了自己這個家。家裏家務老婆子料理地好好的,以前還是胖小子的兒子也大了,老婆子也給張羅著娶了媳婦兒生了娃。現在就剩下這個獨閨女,對不住她那些年,拿了閨女的銀子去貼補自家兄弟,真是做得不地道。
被罵之前他還真沒想過老三會訛他,被老婆子罵了一通後,他也不想再為老三辯白了。不僅是怕老婆子更加不滿他對老三的維護,更是他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任是誰說他親兄弟坑他,但凡是個老爺門兒都不會高興不是?
於是他也就想明白了,自家日子自家過,磕磕絆絆地才叫過日子。兄弟啊親戚啊那些,幫得了的也要幫,不然良心過不去。但做事兒之前還是要跟老婆子商量一下。閨女說得好啊,一家人總得有商有量地過日子,才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讓人羨慕啊。
把拿豬草煮好的豬食舀了出來,撒了兩把糠進去拌著,李厚仲抬起木桶子正要提到豬欄去,院門口卻響起一個洪亮的女聲。
“聽這豬叫得,多麽有勁兒啊!過年的時候殺上那麽一頭這能值多少錢呐!”
說著便朗笑著喊道:“斐子娘在家吧?”
“在的在的!”
劉氏在圍腰上揩著手,身上還有著一股濃鬱的雞湯味兒。見了來人笑得很是燦爛,一邊給她打開院門一邊說:“他大娘,咋這麽早就來了,吃早飯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