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石板道,潮濕的縫隙間長滿了淡綠色的青苔,深深淺淺的磚色,略有坑窪的街道,綿延至遠處的盡頭。
淅瀝的江南細雨,在春風的吹拂下,微微的偏離了原本的軌跡,滴落在油紙傘上,慢慢劃下,直到墜入磚縫之中,隱逝。
烏雲深處的太陽慢慢的露出了頭,淡淡的光暈,染紅了雲朵。雨絲漸弱,直至停止,唯有黑色的瓦簷下,滴落著囤積的雨水。
謐靜的深巷內,白衣飄?,薄若輕紗的下擺處,沾濕著點點水汙,與半濕的鞋底映襯著。蓮步微動,轉身,若隱若現。
靠坐在盈月樓的暗室內,任由思緒慢慢的翻滾著,雙目始終緊盯著展開的扇麵,自己卻仿佛置身於畫中,真實的體會著江南煙雨中的每一幕。
今天來盈月樓,主要是吩咐大廚一聲兒,明天到我府上準備晚宴,至於現在留在這裏,隻是在等——
“虧你還知道回來,我還在琢磨呢,哪天該把扇子要回來,省得某人浪費!”調侃聲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情緒,在開門的瞬間,伴著腳步聲緩緩飄進。
‘啪’的合上扇子,我抬頭看著他,開心的笑了,隻是笑,笑得純粹。
“誰不知道九爺財大氣粗,又豈會和我計較這麽一把扇子?”
“計較?你可知,你那把扇子價值多少?真真是狠心的女人啊!”他戲謔的歎息著,從袖中拿出另一把相同的黑色折扇,敲著我手上的這把。
這把扇子,本來被我收在惜月小築的暗格裏,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想要拿出來看看,所以,就帶了出來。
扇子或許值錢,但是,卻沒有它背後代表的財勢驚人。
“這兩年,你在山東……”他繞過我,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指節輕敲著桌麵,眉頭微微的蹙起,目光探究。
“我說呢,我就猜那人是你派去的。”莞爾一笑,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