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八年五月初四,雍正帝親臨怡親王府,悲慟不已,輟朝三日。初五,再臨喪次,奠酒舉哀。諭稱:“自古以來無此公忠體國之賢王”,“顯名厚德為宇宙之全人。”諡曰“賢”,配享太廟。詔令怡親王名仍書原“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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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政之初,阿其那包藏禍心,擾亂國是。隆科多作威作福,攬勢招權。實賴王一人挺然獨立於其中,鎮靜剛方之氣……王之年齒,小朕八歲,不但賴王襄讚朕躬,且望王輔弼於將來,為擎天之柱石,立周公之事業,使我國家受無疆之福。此實朕之本懷。豈料王競舍我而長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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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的筆記,淡淡的暈染在紙張之上,像是渲染的梅花,綻放開來。
幽幽的歎息,我頹然的放下手中的折子,靠在椅子上閉緊了雙眸。
胤翔離開已經一個多月了,可是那一日,他離去時含笑的眼眸,那笑意中淡淡的滿足,透著淺淺的憂傷,卻怎麽也無法揮出腦外。
胤翔,或許,這一生,你得到的,便是這賢王之稱——忠、敬、誠、直、勤、慎、廉、明!
“盈盈?”
吱呀聲倏然傳來,我微怔,側頭看去,胤禎正倚立於門口。西斜的陽光射進,鍍在他黑色的長衫上,半明半暗之間,瞧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我猜你就在這裏!”他輕笑,步伐輕緩,一步步地踱近,半眯的眼睛瞥了眼書桌上的奏折,微微緊了緊唇角。
“胤禎……”我低喚,卻覺得口中的苦澀漸漸蔓延,肚子也悶悶的疼了起來。
“嗯?”低沉的悶聲聽不出情緒,隻是他手心的溫度卻溫暖了身體。
“沒事,隻是忽然覺得自己變老了!”心底思慮,終是緩緩的搖了搖頭,仰著頭輕輕的環住他的腰際。
“你老?”他忽地笑了起來,目光掠過我,望著窗外,帶著薄繭的指尖細細的摩挲著我的臉頰,“那我算什麽?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