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陣陣襲人暖,吹綠了楊柳,吹紅了桃花,吹暖了李括的心扉。
“是的,我便是家父的獨子李括。”迎著眾人或驚詫或疑惑的眼神,李括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胸腔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燃燒的他豪氣幹雲,這一刻他無需再遮掩什麽,他是大唐左相李適之的獨子,他身上流著隴西李氏的骨血,他有直麵眾人質疑的勇氣!
高適先是一愣隨即輕捋美髯,朗聲笑道:“想不到高某人今天大鬧攬月樓竟鬧出一個侄兒來,確不枉我西京一行。括兒,我與你阿爺當年是過命的交情,你小時我還抱過你。這幾年我在塞外奔走的多,不過按輩分,你叫一句伯父卻也不過分。”
李括聞言大喜,他本以為高適會先求證一番自己的身份,沒想到他如此豁達,絲毫不在意這些小節。
躬身深施一禮,李括和聲道:“小侄見過高伯父,祝伯父早日‘策馬大漠,驅虜塞桓’。”
高適聞言輕敲了敲李括的額頭打趣道:“好你個小子,竟學會了打趣你高伯父。一會且隨老夫痛飲兩杯,適之的子輩絕不會是個瓷馬楞(注1)!”
原來人家高書記一直力主朝廷犁庭掃穴,滅了後突厥。而李括恰恰化用了高適《薊中作》的詩句借以表達自己對高伯父的敬重,如此貼心知冷暖兒的世侄怎能不讓人欣慰。
叔侄二人好一番寒暄,李括才發現一旁的張延基有些忸怩的往後錯了錯步子,神色頗為尷尬。
李括心中了然,張延基的阿爺刑部侍郎張子和一向以父親的門生自居,在士子中頗有幾分聲望。但父親被李林甫構陷罷相後,侍郎大人雖沒有像其他門生故吏一般落井下石,但隱約間已與自家避開了些距離。怕是延基少年心性抹不開麵子,怕被高伯父羞辱一番吧。
暗歎一聲,李括笑著將張延基扯至高適身旁,和聲道:“高伯父,這位是工部張侍郎的公子張延基,與我打小便是過命的交情,還望伯父能允準他與小侄一道討伯父一杯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