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本事在豫州買凶殺人,事後還能買通上下,粉飾太平呢?浮霜心中一動,又問道:“如今那薛捕頭何在?”
“薛捕頭?”柴芹歎息道,“那也是個沒有運道的,曹家一案後不到半年,薛捕頭便在一次緝凶途中,不慎掉進河裏淹死了。”
死了?浮霜嘴角勾起冷笑,此事越發有意思了。
“那當時的督察院正負督查使可是現在的兩位?”她又問道。
柴芹搖搖頭:“不是,當時的正負督查使一位姓鍾,一位姓陳。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鍾陳兩位督查使夥同薛捕頭,構陷了那賣菜刀的郎客,白冤了人家一條性命。後來不知怎的,終究還是犯了事,前年便被睿王爺給流放了,現下的兩位督察使是那之後就任的。”
如此說來,收拾的倒是挺幹淨的。浮霜心中愈發起疑。曹家滅門案,和後續的收尾,手段大異,就仿佛不是一個人做下的。前者為了除掉曹家滿門,買凶殺人如此明目張膽。後續收拾掉薛鍾陳三人卻各尋事故,又等了數年方才動手,真是暗度陳倉,讓人明眼看不出來。
若說這一前一後,倒是收尾的很像是狡詐奸猾的世子季清誠手筆。
如此說來,季清誠刻意接近顧寒之,越發佐證了他與此案脫不了幹係。那他又是為了掩護什麽人呢?這人恐怕不是犯案的江湖大盜楊楮,像楊楮這樣的身份,就算是死一百個,季清誠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究竟是誰值得睿王世子親自收尾,又與曹家有如此深仇大恨?
浮霜閉著眼睛思索了片刻,方站起身道:“芍藥,賞他五兩銀子喝酒。”說罷便走出了庫房。
回了王府,她考慮了再三,還是直奔前院客房顧寒之處。
此時已至傍晚,豔霞漫天,涼風習習,顧寒之正於院中舞劍。
隻見他淡青色的衣袖翻飛,帶動漫天碧葉,轉身騰躍間,煞是好看。數十名丫鬟童兒紛紛扒著牆頭門縫,正朝內偷偷窺望,均捂著嘴巴,心中驚歎卻不敢吱聲。